撰文：赵志瀚 Ryan Chiu

2022年纽约首场重磅拍卖「西洋古典油画及雕塑」昨日于苏富比举槌，焦点落在波提且利Botticelli身上。

这位文艺复兴巨匠的肖像画《忧患之子》，引起两位电话竞投者争逐，终以US$3,930万落槌，连佣约US$4,540万（RMB 2.85亿）易手，成绩与外间预期相若。

Lot 14 波提且利（Sandro Botticelli，1445-1510）《忧患之子》蛋彩 油彩 画板

尺幅：69 x 51.4 cm（画作）；116.2 x 100 cm（连框）

来源：

• Adelaide Kemble（1815-1879），英国汉普郡
• 曾孙女Pamela Margaret Stanley（1909-1991）继承，后委托伦敦苏富比拍卖，1963年11月27日，Lot 9（ £10,000成交）
• Butler代表现任藏家于上述拍买购得

行方预期US$4,000万以上成交
落槌价：US$39,200,000
成交价：US$45,419,700

《忧患之子》来源最早追溯至Adelaide Kemble（1815-1879）。她是维多利亚时期的著名歌剧演员，为十八至十九世纪称霸英国演艺界的Kemble家族成员。

她身后，画作由曾孙女Pamela Margaret Stanley（1909-1991）继承，后于1963委托伦敦苏富比拍卖，现藏家当时以£10,000投得。

事隔近60年，《忧患之子》再度登上拍场。今次在纽约上阵，由于苏富比为之找到「不可撤回的出价」（Irrevocable Bid、即第三方保证），故画作肯定不会流拍。

《忧患之子》曾为著名英国演员Pamela Margaret Stanley收藏

Elisabeth Lobkowicz（左）与Christopher Apostle（右）为电话竞投出价

拍卖官David Pollack于US$3,300万起拍，于US$3,800万获得第一口喊价 - 很可能就是第三方保证的一口。

真正争逐画作的两位电话竞投，分别委托Elisabeth Lobkowicz（纽约古典油画部专家）及Christopher Apostle（纽约古典油画部主管）出手。

两人从US$3,820万开始梅花间竹叫价，拍卖官终以US$3,930万落槌，由Lobkowicz为46号牌客户投得心头好，连佣成交价为US$4,541万。

去年1月，波提且利另一幅肖像画《手持圆形圣像的年轻男子》于苏富比上阵，以US$9,218万成为拍卖史上第二贵西洋古典画作。第一位则属达文西的《救世主》，于2017年在佳士得以US$4.5亿天价易手。

忧患之子（Man of Sorrows）这种耶稣形象，衍生自旧约《以赛亚书》对救世主默西亚的预言段落：

• 他被藐视，被人厌弃；多受痛苦，常经忧患
• 他诚然担当我们的忧患，背负我们的痛苦；我们却以为他受责罚，被神击打苦待了
• 哪知他为我们的过犯受害，为我们的罪孽压伤。因他受的刑罚，我们得平安；因他受的鞭伤，我们得医治
• 耶和华却定意将他压伤，使他受痛苦。耶和华以他为赎罪祭

基督宗教相信，耶稣受难无疑应验了这段预言，他就是默西亚、救世主、受膏者基督。正因如此，忧患之子形象的耶稣，大都头戴荆棘、身带圣伤，强调十字架受刑经历与奉献精神。

Aelbrecht Bouts（1549年卒）工作室的《忧患之子》绘画｜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

15世纪的《忧患之子》版画｜德累斯顿版画素描博物馆

忧患之子题材约13世纪起在欧洲兴起，有时会与Arma Christi形象结合，就好像上图的15世纪版画，以及今次拍卖的《忧患之子》一般。

这个拉丁文词汇指的是耶稣受难刑具，例如是：

• 十字架｜古代处决叛教者、异教徒、重犯的刑具，因耶稣被钉而成为苦难象征
• 命运之矛 / 朗基努斯之枪｜罗马士兵为确认十字架上的耶稣是否已断气，用之刺其侧腹的长兵器
• 荆棘冠｜罗马士兵借以嘲笑耶稣称自己为「犹太人之王」的「冠冕」
• 鞭｜罗马士兵以之鞭打耶稣
• 梯｜用来把耶稣尸体拿下十字架的梯子
• 柱｜耶稣受鞭刑时被绑其上之柱
• 钳｜拔走耶稣身上钉子的用钳
• 钉｜把耶稣钉在十字架的三颗钉
• 海绵｜罗马士兵用海绵蘸醋，绑在牛膝草上，喂给十字架上的耶稣

是次拍卖的《忧患之子》局部，左至右、上而下：命运之矛、鞭、梯、柱、钳、海绵

是次拍卖的《忧患之子》局部，头顶有十字架，左面天使拿着钉过耶稣的三颗钉，白布则可能代表裹尸布

虽然它们是令耶稣受苦受难的刑具，但在信仰角度上也正是耶稣借之摧毁撒旦、邪恶、死亡力量的武器，所以称为Arma Christi - 基督的武器。

耶稣身穿红袍，象征宝血与牺牲；众天使掩脸饮泣，为基督之苦而悲痛。与此同时，画中还有两个隐藏细节。首先是肉眼可见的：长袍领口写有「拿撒勒的耶稣，犹太人之王」字句

第二点则需要借助红外线科技，可见画板原有另一画作的不完整草稿，主题很可能是「圣母与圣婴」。

领口写有「拿撒勒的耶稣，犹太人之王」字句

草稿主题很可能是「圣母与圣婴」

本场成交亚军，属一尊逾四千年历史的古埃及石灰石人像，US$991万（RMB 6,220万）售出，成为拍卖史上第二贵的埃及古董。

埃及古董拍卖纪录于2014年写下，一尊同样来自第五王朝（公元前25世纪 - 前24世纪中叶）的石灰石人像，以古埃及王室主管为主角，于佳士得以£1,576万易手。

本场成交季军，则由Pieter van Mol（1599-1650）的油画《第欧根尼打着提灯寻找诚实之人》拿下，连佣成交价为US$577万（RMB 3,620万）。

Pieter van Mol是法兰德斯画派名家，擅把历史人物或事件入画。第欧根尼，古希腊哲学家，犬儒学派代表人物。据说他住在一个大桶之中，身家只有一件斗篷，一根棍、一个面包袋和一盏灯。每天日正当中时，他就提着灯在雅典城中行走，称要寻找诚实之人。

Lot 17 第五王朝晚期（约公元前2440-2355年） 古埃及石灰石人像

高度：80.3cm

来源：

• 美国考古学家George Andrew Reisner代表哈佛大学美术馆于埃及吉萨发掘而出。1921年，埃及政府文物部门把之赠予哈佛大学美术馆
• 波士顿美术馆（纽约Sotheby Parke Bernet，1978年12月14日，Lot 304）
• 英国铁路退休基金（伦敦苏富比，1997年7月2日，Lot 52）
• 现美国藏家于上述拍卖投得

估价：US$3,000,000 - 5,000,000
落槌价：US$8,400,000
成交价：US$9,915,600

Lot 6 Pieter van Mol（1599-1650） 《第欧根尼打着提灯寻找诚实之人》

油彩 画板

尺幅：65 x 84.6 cm（画板）；97.8 x 116.8 cm（连框）

来源：

• 巴黎 Paul-Henri-Thiry, baron d’Holbach（1723-1789）
• 上述人士的遗产拍卖，巴黎，1789年3月11日，Lot 8（4.761法镑）
• 巴黎 Jean-Baptiste-Pierre Le Brun（1748-1813）从上述拍卖投得
• 上述人士出售 - 巴黎，1791年4月11日至5月8日，Lot 86（5.948法镑）
• 奥尔良 François-Pascal Haudry（1718-1800)从上述拍卖投得
• 上述人士出售 - 奥尔良，1800年8月4日，Lot 963
• 巴黎，1802年1月25至28日，Lot 98（10.461法镑）
• 巴黎 Jean-Baptiste-Pierre Le Brun（1748-1813）从上述拍卖投得
• 于1804年以前售予罗马 Lucien Bonaparte（1775-1840），1st Prince of Canino and Musignano（11,000法郎）
• 巴黎 Baron James Mayer de Rothschild（1792-1868），或其子Baron Alphonse de Rothschild（1827-1905）于1852年后购得，之后由家族承传
• 纽约苏富比，1997年1月39日，Lot 9
• 现藏家J.E. Safra于上述拍卖投得

估价：US$2,000,000 - 3,000,000
落槌价：US$4,800,000
成交价：US$5,779,200

拍卖总结

拍卖行：纽约苏富比
专场：西洋古典油画及雕塑（第一部分）

拍卖日期：2022/1/27
拍品数目：55

成交：41
成交率：74.5%
成交总额：US$90,970,106